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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庶女只想长命百岁第42节(2 / 2)


  我当时都怕他一时痴性上来答应了,没想他倒硬气一回,把书一扔,人都赶了出去。我当时就想,我这十几年,操心人情往来家里家外,不怕落外人口舌拉着他大哥家的家务,不怕讨人嫌照顾着他娘他侄儿他侄女,都没白做。”

  素日她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这会说到动情处,眼圈却泛起红来,眼睛湿润着,徐姨娘见了多心酸,拍拍的手,道:“我知道,你自幼看着粗疏,其实最是粗中有细心地柔软的人。”

  文姝晴听了噗嗤一笑,“倒叫我想起出嫁前,素若姐姐你也是这样与我说的。我这‘心底柔软’,倒也给咱们家换了一桩好事来。月初,京里快马加鞭送的信刚到,我男人他哥哥送来的,问我娘家女儿,可有与赵斐相配的。”

  “你带回来那个赵二公子?”徐姨娘吃了一惊,“便是再如何的变故,也不至于叫赵尚书将目光放到咱们家上吧?”

  文姝晴轻哼了一声,目光有些微冷:“我也是才知道,打我出了京,城里头可热闹呢。如今我那大嫂子已经把自己作到家庙里头了,说是给祖宗们祈福,你说能没什么猫腻吗?”

  徐姨娘抽了口凉气,“前头那般算计,赵大人都忍了,无非是为了一双儿女罢了,咱们却又忽然发难了?莫不是……”

  “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上镇国寺里给斐哥儿请了个批命,倒是他命格太旺,须得娶一个命数弱的来与他相配,才不会因命格相冲受刑克。我往庙里添了那么多年香油钱,还没听过这种说法,简直荒谬!”文姝晴气冲冲道。

  徐姨娘眉心微蹙,“可也得有人信啊。”

  “可不就是有人信?”文姝晴气恼得要死,“那人也不知是由哪里下手,竟然请动的是普全大师开口,‘得道高僧’,一日之间传遍整个京都,哪家贵眷能不信?斐哥儿的婚事,在京里是难求了,便是那些地方大员的女儿也难聘!”

  徐姨娘顿了顿,“这可确是假的无疑?”

  “可不就是假的?”文姝晴恼得要命,“这些年多少个算命、相面的都说斐哥儿是极好的命格面相,偏生如今这普全大师一开口,从前多少人说的都是白费了。你说这老家伙当年入佛门发誓再不给算命了,怎么临了临了要死的人了又开口了呢?”

  锦心一直坐在一旁安静聆听着,此时忽然开口道:“没准是有什么把柄在人手,或是亏欠于人呢?”

  文姝晴皱着眉,却没说什么,好一会道:“也罢,这批命传出去,也是便宜咱家姑娘。澜娘有福了,我那大伯如今心中对斐哥儿多有愧疚,斐哥儿又是好资质,有他爹扶持着,不愁有位极人臣的那一天。

  他又是我看着长大的,性情品格都没得说,上头没有婆母,斐哥儿也听得进我两句话,澜娘日后只有好日子过的。其实当年我就想着这孩子往后便宜了谁家闺女,可到底家世悬殊,我也不敢提咱们家的孩子,如今阴差阳错,倒是那疯妇推了咱们家一把。”

  徐姨娘迟疑道:“这婚事就这么说定了?”

  文姝晴想了一下,“嫂嫂还有些游移不定,谢家老大他留下那闺女有意替她弟弟求娶澜心,不过按我说,谢家那样复杂的条件,哪里比得上我们斐哥儿。”

  “没准在太太眼里,赵家的形式条件比谢家还要复杂呢。”徐姨娘摇摇头,“这事急不得,只能太太自己权衡,你且等着吧。”

  文从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乌溜溜地转,脆生生地问:“斐哥儿是赵斐哥哥吗?赵斐哥哥要娶……唔唔……”

  “你且闭嘴吧你。”锦心眼疾手快地塞进他嘴里一块糕,冷酷无情地道:“出去敢提一个字,屁股开花!”

  “呜呜呜——”文从林囫囵咽下糕点,双手捂着屁股,哀哀婉婉幽幽怨怨地哭着。

  文姝晴目瞪口呆,徐姨娘扶额闭眼,“往后真不能带着这小子听戏了。”

  锦心冷声道:“闭嘴别哭了!”

  “嗯……”文从林委屈巴巴地双手捂嘴,文姝晴看着心都软了,嗔怪地要骂锦心,却见他低着头委屈巴巴地擦眼角,却又悄咪咪地抬眼打量锦心面色,顿时瞠目结舌,好半晌挤出一句:“这小子和他爹小时候真像。”

  徐姨娘默了默,“老爷听了要哭了。不过……”

  她低声道:“说的却也有几分道理。”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

  第四十九回 无论是亲生的主子还是今生……

  因要娶大奶奶过门, 整个文家从二月中旬开始便忙得团团转,文姝晴心知这段日子文夫人是没心思定夺了,便思忖几日, 先将送回京中的信写了出来。

  其实这回信早就应该写出来的,但文姝晴先前是打算先与文夫人沟通一番, 本来以为定论会下得很快, 但没想这种种事拉扯着耽搁至今, 京里那边再不回信是不成了。

  文姝晴拿定了主意, 便在信中稍稍提了一笔,道娘家长侄女已定与秦王府为正妃,只待秦王三年孝满后便行仪成婚,当下兄嫂膝下仅一嫡次女尚未婚许。

  户部尚书不可能给自己继室嫡出的二儿子娶皇商家的庶女,便是王府的庶出女, 他恐怕都要好生掂量掂量, 何况商贾之家。哪怕澜心嫁过去都是实打实的高嫁, 若是未心……

  文姝晴闭了闭眼, 恐怕满京城的人都要议论文家究竟是给赵家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所以文家能够与赵斐议婚的人选,从蕙心与秦王府亲事定下那一刻起, 便只有澜心一人了。

  即便将未心记到文夫人名下,拿到赵家前头,那也是不够看的。

  或者说, 澜心对于赵家而言, 已经是低娶中的低娶,若非是京里那位幺蛾子不断,闹出这种事情来,赵大人是断然不会将娶妇的目光放到文家的。

  “此一日,彼一日啊。”文姝晴长叹一声, 若说几十年前,她嫁给赵二还算是“门当户对”能搭配得上,如今文家即便位列皇商中第一流,与赵家结亲还是勉强了些。

  不过文家有从翰,谁又知道彼一日会如何呢?

  文姝晴转头望着窗外的垂下的一枝玉兰,指尖轻点点宣纸,心中暗道:倒是要多谢她成全了。

  先简洁地将写给赵大人的回复写好,随意折了折,文姝晴又另取信笺来,提笔与赵二写信。

  写到一半,她笔尖一滞,瞥了眼一旁厚厚的信纸,想了想,还是绞尽脑汁地继续写了下去。

  她眉宇间透着微妙的嫌弃与浅淡的笑意,赵婉走进来一瞧便知道是在些与父亲的回信,脚步一顿,悄悄笑了,最后还是悄无声息地转身出去。

  园子里这几日春景正好,漱月堂中也有不少鲜花盛开,庭前两株山茶一红一白交映,格外鲜艳妩媚,也格外的清雅出尘。

  或许因为是移来的第一年,花开得并不是太好,花朵不多也不大,胜在颜色极正,董婆子与锦心夸道:“这两株花可真是极好的品相,看那枝干就知道不是寻常品种,极有生机,叶子也青翠浓绿。如今花开得稀少是移来头一年的缘故,等将养一年,明年开花便大不一样了。”

  “按你这么说,今年这些花还不能在枝头上久留了?”锦心轻抚着雪白茶花娇嫩的花瓣,随口问道。

  董婆子听了大喜,这两株茶花可以说是叫她操碎了心。

  前段日子,眼看到了花期,却迟迟不开花,她心里头不安生,这段日子,终于挤出两个花骨朵来,今儿总算是开出几朵,她见你了心里头很是松了口气,但同时又想到,但若不想耽误明年开好花,如今枝头上的花是一定要剪去得

  偏生这几日见锦心对着两株山茶喜欢极了,日日等着花开,今晨见到花开好生欢喜的样子,她就怕说不服锦心,这会见锦心知道这个,顿时松了口长气,连忙点头:“正是这个道理。”

  “过几日再剪去吧。”锦心温声道:“新嫂嫂后日就要过门了,届时剩下那几朵花骨朵应该也开了,采下来供在瓶中送与大家吧。吉祥长寿的好意头,大家都要有啊。”

  婄云欠身道了是,绣巧为锦心披上披风,笑道:“太太屋里的碧荷一早送了裁的新衣,还有一只新钿子来,说原本打的那只既然在大姑娘的及笄礼上戴了,就要再打一只新的才是新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