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重生后庶女只想长命百岁第70节(2 / 2)


  蕙心本就有些神思不属,听她这样说,斟茶时一不小心,滚烫的茶水就溅在手上,她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嘶——”了一声。

  澜心一急,忙吩咐:“快!快打了冷水、取烫伤膏子来——阿姐你怎么这样不小心!这茶还是滚滚的呢,多烫啊。”

  她忙拿开水壶,小心地查看蕙心的手,蕙心摆摆手,道:“没什么,溅到了一星半点罢了,打些凉水来便是,不必取药膏。”

  澜心蹙着眉为她处理伤口,其实溅到的不少,闺阁女子的皮肉又细嫩,那样一溅立刻就通红通红的了,这会浸着冷水,又在澜心的坚持下涂了药膏,屋子里的药味瞬间就盖过了茶香。

  蕙心看着妹妹着急的样子,缓声道:“我幼年时受伤,秦妈妈……秦嬷嬷也是这样的样子待我。我和哥哥与你是不同的,我们两个受秦嬷嬷照顾疼爱良多,她做出那样的事情,我不能、也不会保她和她的儿子,但她外孙女还在襁褓当中,我能伸手帮一把是一把。

  林哥儿是咱们的骨肉至亲没错,可她于我……曾几何时我也是将她视为至亲的。只是长大后愈发疏远了,我是因为她有些言语想法实在与我不合才与她疏远了,如今想来,若是当时我能严厉劝阻她,她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言语间,蕙心垂眸,眉眼间有几分落寞。

  澜心就看不惯她这个样子,拍着桌子愤愤道:“她做出那等丧尽天良的事是她自己选的,有如今的下场也是她活该!阿姐你总是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拉,谁有个三长两短都是你的过错了,总是这样,往后的几十年你还想不想自己好过了?”

  她与秦嬷嬷关系不甚亲近,从前也只是看在文夫人的面上才敬重秦嬷嬷两分罢了。

  原因有二,一是她非长女,自幼受秦嬷嬷照看关怀不多,感情自然也有限;二便是因为秦嬷嬷关起房门来总是满口的嫡庶尊卑,恨不得阖府庶出子女都要冲着嫡出的几个孩子磕头请安,澜心亲近妹妹们,自然不喜欢听到她这种言语,也看不上她在外头仗着文夫人的势得意,于是愈发疏远。

  此次秦嬷嬷出了事,她除了恼怒便是担忧文夫人,每每碰到徐姨娘都是歉疚又无奈的,言语都谨慎了几分,对着锦心更是不知说什么才好,蕙心这样关照秦嬷嬷,她心里自然不爽。

  但即便不爽,那日也纵着蕙心叫她身边人借她的名头出去传话了——她毕竟能比蕙心多在家待两年,那孩子要给蕙心做婢女纯属笑话,给她其实也凑不大上年岁,但此事牵扯着徐姨娘一脉,未心那边未必乐意,只能借她的名头。

  她知道蕙心的打算是先用她的名头震慑住,等以后那丫头稍大点的时候,她也出嫁了,就借她的手转给蕙心,孩子年岁还小,暂且在家养着,总有托词,真到大了,蕙心会把她叫到身边去服侍,或者在家中设法安置。

  这样也就算了,虽然她心里觉着蕙心管得有点多,到底是自己姐姐,但听蕙心把秦嬷嬷的过错说到自己身上,她心里就不乐意了。

  打小相处着,虽然关系不亲近吧,每日最低还是要见上两面,秦嬷嬷是什么样的人澜心心里有数,就她那十年如一日文夫人拗了十多年都没拗过来的想法,蕙心说再多能顶什么事呢?

  她们姊妹两个年岁差的不多,自幼一处长大,说话顾忌自然也少,她就这样拍桌子,还真把蕙心镇住了,默了好一会,低头黯然道:“你说的是。”

  澜心叹了口气,真是欲哭无泪,好像有一身的力气不知冲哪里使去,只能絮絮叨叨地开始念叨蕙心,二人正说着话,蕙心院里的小丫头进来回道:“二位姑娘,太太院里的碧春姐姐来了。”

  澜心一扬眉,急道:“快叫她进来,怎么这会子过来了?可是母亲有什么要事?”

  碧春进来正听到她这一问,欠了欠身,道:“太太叫我来传句话,明儿个一早请大姑娘过去,太太说有话要与大姑娘说。还有,芳娘与谢家的事太太出面做主,那孩子给了秦家,日后跟着秦老嬷嬷到庄子里过活,与……秦家老四留下的小女儿一起。”

  秦家老四便是秦嬷嬷的儿子,蕙心反应过来,忙应下了,又问道:“母亲这几日精神头如何?”

  碧春只道:“还好。”

  澜心又关心文夫人几句,要留碧春喝茶,碧春道:“还得回去守着太太。”

  辞过茶,便欠身告退了。

  文夫人的安排瞒不过府里的任何一个人,徐姨娘自然也听到了消息,彼时她正盯着锦心喝药,听到立夏的回禀也不过淡淡地“嗯”了一声。

  锦心漱了口,含上蜜饯看着徐姨娘,问道:“阿娘好似半分都不吃惊。”

  “秦赵氏是太太自幼的丫头,在太太身边伺候了三十年,二人关系比寻常姊妹间都要亲近。太太未曾插手对秦赵氏和她儿子的处置,便算是摆出态度了,她家那两个小孙女都在襁褓之中,稚子何辜,太太捞这一把,她成全了她的情分,咱们不去闹、不为这个不满,是咱们的道义。”

  徐姨娘说着,轻哼了一声,“我自认虽不是什么善人,但也能比秦赵氏那个心狠到能对孩子伸手的人的好上几分。两个小娃娃罢了,何苦来为难她们。至于那秦芳娘……用你姥姥的话说,何苦来呢。她一个外嫁女,能左右得了她娘?她娘做事怕是也瞒着她的,如此算来,她也是个可怜人,生生被亲娘拖累了,抬抬手也好。”

  锦心便笑着吹捧道:“阿娘之心胸开阔豁达,普天之下是无人能及的。”

  徐姨娘瞥她一眼,嗤笑着点点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你这小丫头啊,满嘴的甜言蜜语,林哥儿可千万不要学了你这个样子。……你三姐那日送了好些精露花水与我,还是交代立春转交的,第二日我才见到,满满一盒子,倒是吓了我一跳,改日你告诉她,都是家人,朝夕相对,不年不节的,送那么多东西看嘛。”

  “阿娘您真不知道三姐的意思?”锦心歪头看她,徐姨娘道:“我哪能不知道啊?那就更不必了,我和你梅姨是多少年的老交情,用不着这些客套的。不过你三姐做事周全这一点是好的,可见生意场上磨砺人,你得多与她学学。”

  锦心道:“我这不是有婄云和绣巧呢嘛,还有骆嬷嬷替我掌眼把控,我也不必操心那些啊。”

  徐姨娘听了,怔了半晌,最终还是摇头叹道:“也罢,这也是你的福气了。你那园子和庄子派了人去了?”

  锦心神神秘秘道:“我自有安排,阿娘您就别问了。左右等冬日里,梅花开得好了,我要在园子里办暖炉会,请姐姐们一起去,阿娘您若是乐意,也可以同去瞧瞧。”

  这回徐姨娘是顿了许久,方才缓缓道:“我便不去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了。左右你们姊妹四个好,你又是最清省不过的,我倒是不担心这些。真有什么,就叫她们当是你爹爹拿来弥补咱们母子三个的吧……”

  锦心镇定道:“周姨娘是长辈,我敬重着她。”

  徐姨娘摸摸她的头,“你素来不是省事让人会让自己吃亏的,这点我放心。只是就如你所说的,她到底是长辈,你还要敬她三分,若真有什么酸话传进了你耳朵里,你尽管与阿娘说。我与她可是同辈,论资历她又不及我,我也不惯着她。”

  “好了,周姨娘好歹是个长辈,不至于放下身段与我这个做小辈的计较。”锦心挽着阿娘的胳膊,笑吟吟道。

  徐姨娘却另有话说:“你不知道,自打你三姐开了铺子,你们姊妹几个都投了钱,年年有分红,她听着外头念叨铺子里的生意难免心动。上两年年底,外头送银子进来,大箱子的银锭,瞒得再紧也总有风声,外头传你三姐姐一年赚多少偶读传飞了,多少也有几个算得真切可信的。

  她自己再一琢磨分到你们每人头上的,这两年攒下来,怕是够在城外置庄田园子了吧?她能不眼红吗?人心啊,最怕的就是不平,姊妹五人,你们四人占长,合起来做这生意的时候她生出来的还不省事呢,可她能这么想吗?心里头一旦不平了,便会生事端。如今你得了庄田,旁人也罢,最怕她心里不平有想法,再闹出事来。”

  锦心脸在她胳膊上蹭了蹭,撒娇似的道:“我不是有阿娘呢嘛!”

  “好好好,你有阿娘呢,阿娘自然不会让这些事情扰到你。”徐姨娘被她蹭得眉开眼笑,将她搂进怀里,轻抚着她的头发,“我们沁儿啊,就好生生地、健健康康地长大,天大的事情,有阿爹阿娘呢!”

  锦心搂着她的脖子笑着抬眼看她,一双清凌凌又水润润的杏核眼儿弯弯的,任谁看了不赞一声有灵性?

  抱着自己的女儿,徐姨娘只觉心里满满当当的,一面轻拍着锦心的背,一面低声道:“阿娘这辈子啊,就你和你弟弟两个指望,指望你平平安安的,指望你弟弟能有出息,咱们娘仨啊,一辈子都好端端的。”

  过了好一会,锦心用力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徐姨娘就笑了,笑得眼儿也弯弯的,母女俩儿眉眼生得极像,笑起来的样子也有几分相似,只是锦心偶尔流露出的是疏冷威严或者懒散恣肆,而徐姨娘只要笑起来,必然是温和柔顺的。

  因出了这件事,府里的中秋也是过得没滋没味的,倒不是大家还纠结着,只是文夫人病了,云幼卿有孕在身,蕙心手伤了,这三个主理内务的顶梁柱一下使不出劲了,中秋过得自然也算不上热闹。

  好在出了八月,文夫人便“康复”了,重新打理起家务来,正是这个月,家里受了朝廷赐下的定礼。

  使众人惊讶的是,宫中赐下的并非是“御赐造定礼之金”,而是按照规格备好的定礼,包含金五十两、珍珠十两、花银四百两、各色苧丝四十匹、大红罗二匹……金花胭脂二两、铅粉二十袋计十两重、北羊四牵……酒八十瓶、圆饼八十个、末茶十袋等等。1

  金银珍珠、布匹脂粉、牲畜茶酒应有尽有,甚至那些牲畜都是活物现从京赶来的,不只文家,秦王府太妃亦十分震惊,旋即便是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