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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六周年修订版)第63节(1 / 2)





  “我叫史磊,我爸姓石,我母亲生我的时候,卡着我父亲生日的点,做的抛妇产手术。”

  柯婷说:“适当铺垫,也别离题万里。”

  史磊低头一笑:“好。”

  再抬起头时,史磊看向天边那轮巨大的月亮。

  即便把他的名字上堆满了父亲的姓氏,父亲也不会娶他的母亲,抛弃原配。

  父亲几个月才来一次,也都是冲着看史磊这个儿子,因为害怕被妻子发现,又怕母亲使手段再搞出一个孩子,父亲和母亲相处起来就显得格外不自在。他的态度,就好像自己被膏药黏住了,甩都甩不掉,而且还是两块。

  母亲则不一样,父亲每一次的到来都是她的节日,她要盛装出席,悉心打扮,即使踩着家里的地板,也要穿高跟鞋。

  饭菜从大饭店打包的,桌面要摆上烛光。

  父亲对于母亲“上坟式”的仪式感,倍感压力,处心积虑的晚餐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父亲开始躲着她,后来连儿子也不来看了。

  有一次,母亲和父亲在电话里大吵,父亲告诉母亲,他就算死,也不会跟妻子离婚,娶她这种女人过门。

  母亲昂起头,不再吵了,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母亲打扮得很靓丽,把史磊领到父亲的公司,父亲将她们母子二人拽进办公室,威胁她不准再胡闹,母亲要他离婚,父亲当然不同意,母亲就一把夹起儿子,要从楼上跳下去!

  史磊的小脑袋被母亲的手掌狠狠地压着,推出窗外,他整个人被倒拎着,充血的耳朵里灌满了二十八楼的风,大厦的玻璃上反射出月亮的影子,巨大的一轮满月慢慢放大,他甚至能看见月球表面的坑坑洼洼,满目疮痍,十分可怖。

  母亲凄厉地喊着“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父亲最终妥协,但也只是给了母亲很大一笔钱。

  小时候,母亲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咱们不着急,那女人只给你爸生了一个女儿,我可是给你爸生了儿子!早晚有一天,他会接我们娘俩住进石家!”

  八岁之前,母子俩的生活还算有着落,直到父亲的原配再次怀孕,这一胎,生了个儿子。

  母亲的钱花光了,又去父亲的办公室闹,这一次小史磊有了准备,一脸麻木地被推出窗外时,手死死地扒住窗沿。

  他听见父亲吼:“你扔啊!扔完你也跟着跳下去!”

  母亲绝望了。

  父亲给的钱越来越少,母亲花钱又没有节制。没有钱,又上不了位,从大出租房搬到小出租屋,保养也懒得做,整日叼着烟和邻居搓麻,日夜颠倒,白皙的脸庞被烟熏得蜡黄。

  从上小学开始,史磊就养成了谨慎的性格,极少写错别字,卷子习题答得工整干净,只因为写错字费橡皮,而买橡皮要花钱。

  他还常偷偷收集同桌的橡皮屑,狠狠搓成团,试图自制橡皮擦。

  母亲的自暴自弃是常态,偶尔也会诈尸般流露出母爱,但史磊宁愿她一点也不给。

  再次见到母亲涂口红,穿高跟鞋,头发烫大卷,是在史磊十四岁那年。

  有一天放学回家,容光焕发的母亲坐在梳妆台前,突然扭回头冲他笑。

  “你爸爸的儿子,死啦!让车给撞死啦!”

  很多时候史磊都在想,母亲也不算丑,甚至比一般妇女都漂亮,就是大笑的时候会露出一口肿胀的牙龈,就像现在这样,兴奋地说着“死”字,嘴咧开,褐色的牙龈就显得她非常难看。

  史磊想,父亲该是这个原因厌弃她的。

  父亲在小儿子死后整日郁郁寡欢,与原配的关系也变得疏离,眼看着秘书的裙子越穿越短,原配提出,要将史磊接进石家抚养。

  石家来人接史磊的那一天,他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母亲手忙脚乱地冲进卧室,把她醉倒的情人的衣服扒下来,套在了儿子身上,史磊穿着那个男人的皮鞋,鞋壳里汗涔涔的,那种潮湿感让他恶心到了极点。

  他坐在商务车的后座上,清晰地闻到了自己身上散发出的,不属于自己的奇怪味道。

  那一天起,他发誓,等以后有钱了,要给自己买好多好多体面的衣服。

  03

  极光基地的小木屋前,突然涌出许多游客,朝着天空手舞足蹈。

  史磊一抬头,看见天空出现一层层绿幽幽的光带,漫天压下,诡异舞动,像是鬼门大开,妖邪肆虐。

  史磊把头低下去,用手抵住额头,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窒息感窜遍头颅,脑门浸满冷汗。

  好可怕……真的,为什么会有人觉得美呢?

  手腕被人抓住,猛地一拽,史磊这才如梦惊醒,跟随那股力道站了起来。

  柯婷走在他前面,将他拽回餐厅内,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自己走到前台忙碌起来。

  史磊的目光始终黏在她的身上,当她朝他走来时,他又别过头去,假装在看一些不相干的摆设。

  没过多久,桌上就被柯婷摆满了酒和食物,熏鹿肉、鱼子酱、鳕鱼汤……竟然还有在意大利才能吃到的萨拉米香肠。

  餐厅里的人都跑出去看极光了,柯婷在他面前坐下。

  “你玩了一天,该吃点东西了。”

  史磊用调羹匙舀了一小点鱼子酱,点在手背上,再用唇一点点拨进嘴里。

  柯婷说:“跟你们有钱人吃顿饭这么多讲究吗?好累啊……”

  史磊当即把调羹匙放下,拿起喝汤的勺子插进鱼子酱里,舀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含着勺子委屈巴巴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