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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文:????

  难道不是应该担心刀落下来自己的手会废掉吗?

  虽然觉得他这样没心没肺得简直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却也再次确认,他有多疼爱他的小乔,是比亲生兄弟还要好的感情,也难怪原书中,乔文的死会成为他黑化的导火线。

  江遇风见这对小哥俩没什么事,从马仔手中拿过马灯,递给陈迦南:既然你阿弟没事,你们哥俩回去好好休息,我去找阿飞问清楚情况,若真的是他平白无故冤枉人,我会教训他。

  陈迦南摸摸头,讪讪道:风哥,今晚谢谢你。不过飞哥也就是吓吓我们,你不用为了我们和他闹不愉快。

  江遇风笑说:他还没那个本事跟我闹不愉快。想了想又道,回头天亮了,你还是带你阿弟去瞧瞧大夫。

  陈迦南:嗯。

  乔文也道:谢谢风哥。

  不客气。江遇风爽朗地笑了声,摆摆手:走了。

  与江遇风道别后,陈迦南一手提着马灯,一手牵着乔文,在黑暗中穿行。他的手骨节分明,指腹上有一层粗粝的茧,掌心带着温暖的潮意,是年轻而有力量的手。

  乔文觉得两个大男人手牵手,总觉得有点奇怪。不过陈迦南分明一直将原身当成需要他照顾的弟弟,所以他也就没刻意挣开。

  这会儿还不到凌晨五点,整个城寨依旧在沉睡中。因为有惊无险过了一关,乔文心中倒是挺放松,甚至都没觉出多疲倦。

  怕吵醒阿婆,两人进屋都是蹑手蹑脚,只是倒在床上时,还是不约而同大大喘了口气。

  然后又忍不住在黑暗中默契地相视一笑。

  平静须臾,陈迦南低声道:刚刚飞哥要拿刀钉我手,我以为你会经不住吓说出真话,没想到你竟然忍住了。

  乔文轻笑:不说实话你顶多废一只手,说了只怕得三刀六洞小命都无,我再怕也得忍住。他微微一顿,其实我也是赌一把,若是飞哥还算是个讲规矩的人,就不会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对你用私刑。赌赢了,咱们就能暂时过关,赌输了,也顶多就废你一只手。

  陈迦南佯装不满叫道:什么叫顶多废我一只手?我要少一只手,以后还怎么混?

  乔文被他逗乐,想了想,又好整以暇问:南哥,当时你后悔了吗?

  嗯?陈迦南似是没听明白。

  乔文:就是有没有后悔救人?

  陈迦南满不在乎道:这有什么可后悔的,总归是两条命,就算废了手也值。

  乔文微微一愣,继而又笑开,伸手想对待小孩子一般,揉了把他的头发: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陈迦南被他揉得很舒服,往他脖颈处拱了拱,道:不过,话说回来,看到你晕过去,我还是吓了一大跳的。

  乔文咯咯直笑:我装的。

  啊?陈迦南错愕。

  乔文道:我怕飞哥揪着我们不放,见风哥来了,干脆顺势装晕倒,不然估计还在那边耗着。

  陈迦南竖起脑袋,笑道:小乔,你竟然这么狡猾?是不是变坏了?

  乔文道:我又不能打,也扛不住打,遇到这种事,当然得多动脑子。再说,演戏这事不都跟你学的,比起你今晚的演技,我可差远了。

  陈迦南嘿嘿笑着躺下,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自己今晚确实演得不错,应该是一点漏洞都没叫人看出来。

  他自顾笑了一会儿,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得幸好你考虑得周全,拉着我赶紧回来。果然是没几分钟,飞哥就找来了。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后怕呢。

  乔文轻笑:虽然今晚这一关咱们是过了,但也别太掉以轻心,我估计飞哥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接下来你自己当心点,不要让人抓到把柄。

  陈迦南感叹道:真希望风哥能在城寨多待些日子,有他在飞哥能老实点。

  听他这样说,乔文脑子里浮现江遇风那冷厉的面孔,原本以为生着那样一张吓人的脸,会是个冷酷狠辣之人,没想到性格竟然出乎意料的和善。

  他想了想,道:求人不如求自己的,还是得自己小心。

  陈迦南哼唧了一声,恨恨道:飞哥怎么对我我都无所谓,但不能欺负你,要是真欺负你我可忍不下去。

  想起今晚秦云飞对乔文的态度,他十分确定那混账玩意儿对小乔存着龌龊心思,这简直让他抓心挠肺得难受,恨不得将人彻底收拾掉才放心。

  乔文见他气哼哼的样子,好笑笑:你就放心吧,咱们都是城寨街坊,只要我自己注意点,他不至于对我怎样,虽然我身体不行,但不是没脑子的人,不会轻易落他手里的。

  陈迦南嘿嘿笑道:这倒也是,小乔你现在真是越来越有本事,南哥以后跟定你了。

  乔文拍拍他的肩膀:那你以后要听我的话。

  当然。

  第31章

  隔日,乔文去工厂,用电话联系上了周仁俊,确定他已经为两个小姑娘办好临时证件,联络上在南洋的亲人,又买了两张客轮船票,将人顺利送上了船。

  有钱有门路,办起事来就是容易。

  只不过,事情虽然顺利,但他们和周仁俊短期内是不能再碰面了。

  至于丽都那边,也不知江遇风那晚和秦云飞说了什么,之后几日无论是秦云飞还是刀疤,都没再去找陈迦南麻烦。

  而赵阿四听说自己得力小弟被平白无故冤枉,还差点用上私刑屈打成招,觉得秦云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气得那叫一个七窍生烟。虽然他那点本事确实不值得对方放在眼中,但他好歹姓赵,还比对方虚长几岁,屡次三番让个后生仔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原本赵阿四是不敢得罪秦云飞的,这回仗着江遇风人在城寨,对方不敢太嚣张,便一个黑状告到赵山海面前。

  赵山海向来不管帮中琐事,一般人也没那个狗胆把芝麻蒜皮的事捅到他面前,也就赵阿四偶尔来这么一回。他看不上赵阿四,但毕竟是族内亲戚,既然告到自己面前,他作为老大,于情于理也会象征性找来秦云飞训上两句。

  这样一来,秦云飞和手下一众马仔,就更加老实了几分。

  陈迦南天天在东区干活儿,时不时会和刀疤几个撞上一回。这孙子果真是不像之前那样嚣张,见到他虽然满脸怒容,却也是敢怒不敢言,用眼神甩几个不痛不痒的飞刀便作罢。

  这让靓仔南很是得意忘形了几天。

  然而秦云飞其实并未就此作罢,一直在满世界寻找周仁俊,只不过港城几百万人,在没有网络的时代,要找到一个乔装化名的人,那真是如同大海捞针。

  乔文觉得除非是倒霉透顶,周大少爷才会被他们抓住。况且,周仁俊不仅是个货真价实的阔少,还是正儿八经的皇家警察。虽然警察管不了城寨的纷争,但同样的,和兴社的人,也没那个狗胆跑出去找警察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