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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2 / 2)


  他现在就好比半夜起床去洗手间的人,半眯着眼睛在房间里乱摸,开灯关灯、开门关门、打开水龙头关闭水龙头再重新倒回床上——这一套动作都如此流畅娴熟,但你做完后第二天早上甚至不会记得自己昨晚有走去洗手间。

  让他从床上猛然惊醒的是沈凌的轻声叫唤,让他撑到现在还没睡倒的是沈凌惨不忍睹的伤口。

  虽说作为处男把手贴上妻子赤|裸的后背时他稍微清醒了一瞬间,但清醒的薛先生很快意识到了悲惨的事实——

  作为对方合法的丈夫,他第一次明目张胆地握过沈凌的腿、触碰到沈凌的背,只是为了替她处理蚊子包。

  而这种情况还不知要持续到何时,每个向沈凌暗示、请求“性”的想法都会让薛谨愧疚到想去警察局自首,起码判自己三年起步(。)

  【触碰不被允许。】

  【这是规则。】

  ……唉。

  清醒的薛先生瞬间决定回到不清醒的状态,这会稍微不那么抑郁一点……大概。

  “凌凌,背部处理好了。转过来,处理你的脖子。”

  “哦……”

  沈凌放下了衣服,乖乖转回来。

  薛谨再次俯身接近她,手指稍稍蹭过她的脸颊,抚过她耳后的碎发。

  他把她那几缕跳跃在颊边的金发别到了耳后,告诉自己“无论哪种方式亲吻头发和亲吻耳背的性质都不一样,那是清醒的你该纠结思考的事情,昏沉的你只想睡觉”。

  接着,各方面都给自己做好准备工作的薛妈妈(是的,这个男人就是达到了告诉自己“不准清醒”就可以完全不清醒的自制境界)毫无遐思、纯洁尊重地往她脖子一侧的蚊子包涂药。

  ——但另一方并不这么觉得。

  他们贴得很近很近,近到沈凌下意识拔腿就想跑。

  她讨厌这个。

  奇奇怪怪的,她的耳朵又变痒了。

  “阿谨……”

  沈凌轻微晃了晃脑袋,似乎有点难受地皱起眉:“你今晚好奇怪。”

  “再忍一忍,”薛谨正在按压她颈后被抓破的小包,“凌凌,耐心。”

  “……就是这个奇怪啦!”沈凌更大幅度地晃起脑袋,毛耳朵抖出了“扑棱棱”的轻响,“你怎么突然对我换称呼了?而且你刚才主动……”

  “嗯?”

  薛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用刚才回复戒指问题时一模一样的语气回答道:“怎么了吗?不要乱抖脑袋,这会干扰我上药……再抖脑袋我就要对你采取惩罚措施。”

  嗬!

  惩罚措施?!

  胆子大到能吹气球的仆人吗?!

  愚蠢的,失敬的仆人,就让本喵来教训你——

  “怎么?”沈·高贵无比的祭司·凌,“你打算采取什么惩罚措施?阿谨,你说说看——”

  薛·看似很清醒实则脑子一片浆糊·谨脱口而出:“亲你耳朵。”

  沈凌:“……”

  她瞬间“啪”地捂住了乱抖的耳朵,大声转移话题:“你这次忘说凌凌了!”

  “好的,凌凌。”

  薛浆糊继续给她上药,而高贵无比的祭司因为蚊子包以外的奇怪东西憋红了脸。

  气氛陡然安静。

  正是因为薛谨的意识位于混沌状态,他才会很自然地对沈凌说出那个称呼,却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要去解释更换称呼的原因——

  因为过去他每一次说出“沈小姐”时,心里响起的都是“凌凌”。

  不过是过于克制,这称呼不允许被沈凌听见而已。

  但就在昏睡前,薛谨给自己下的桎梏已经因为某个决定而松动……尽管此时困倦的主人没有真正去思考这松动意味着什么。

  松动后的桎梏默许了“凌凌”与一个印在头发上的额头吻。

  ……当然,即便是几乎由潜意识操控的薛谨,也只会默许这个程度的行为。

  仅仅如此。

  【灾祸之主……真好笑。】

  【那个脏东西在期待什么呢?】

  【他以为我会……吗?做朋友?开什么玩笑!】

  终于,薛谨把用光的棉签扔进塑料袋,重新旋紧了盛放酒精的瓶子。

  他后撤了几下,坐在了床头,而沈凌抱着手臂,还在和之前莫名退缩的她自己生闷气。

  “好了,凌凌,已经全部上完药。”薛谨说,按着自己的膝盖缓缓站起,“按着约定的,我去给你熬糖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