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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2 / 2)


  公爵大人:???

  当确认出,她的脸的确是直接砸在床上时——伊莎贝拉的眼底少见地闪过震惊与慌乱。

  难道她判断错误了?!狄利斯不是个无害的嘴炮,而是什么有特殊癖好的恶心变态——“……嘶。咕咕?你着陆没摔到吧?”

  降落在枕头上的伊莎贝拉咬住了嘴唇,条件反射地就去摸索周围的坚硬物品。但狄利斯那熟悉的轻佻语气再次在身后响起,她依旧没有从中听出任何恶意,也没有感应到任何危险的靠近。

  除非狄利斯是个城府极深的家伙,否则他没办法在即将得手时,也保持着这样无害的语气。

  ……如果狄利斯城府极深,那他可能早就从自己展现出的超常智力看出了端倪?

  伊莎贝拉的脑子嗡嗡乱响,她还没能从枕头里爬起来,属于孩童的手臂就敏捷地甩开缠在一起的布料,“叮铃哐啷”地似乎扫下了一大堆的物件,直到她的掌心握住了什么坚硬摆件。

  伊莎贝拉气喘吁吁地握紧这块坚硬物品,狼狈地跳起,身体上每块能被调动的肌肉都处于绷紧状态,脑子极端冷静:无论如何,我扑过去割开他喉咙的可能性是——伊莎贝拉回过头。

  而某危险成年男性正头朝下挂在一堆……高高高高的书籍上。

  狄利斯此时像极了一条被家庭主妇拴在晾衣架上的干毛巾——或者换个说法,干海带,因为他黑衣黑发,外貌不符合干净的毛巾。

  长手长脚,挂在书堆上的干海带看上去很可怜,很蠢,很无害……很不靠谱。

  “咕咕,你是着陆在床上吧?”

  挂在书堆上的机械师摇晃着问道,“我在摔倒的前一秒把你扔到床上了,我确定方向和角度都没错。”

  公爵大人:……

  “哦,你看,这是我的房间,太久没收拾了,所以有点乱……以前我经常被书堆绊倒、或者挂在书上……不过只有我一个人生活,所以在书堆上找点着力点爬下来也不费事,而且偶尔被挂在高处有利于大脑清除杂念,能帮助我从另一个角度思考问题……而且运动有益身体健康,在家里攀岩也是个十分方便的锻炼方式……”

  这条会说话的干海带看上去傻透了。

  伊莎贝拉突然想起自己今早下楼时,对方那句【但每次摔下去的时候都会侥幸挂在旁边的齿轮上,别害怕】——所以,他是真的很多次摔下了楼梯,挂在旁边的齿轮上,就像现在在自己的卧室里摔倒,挂在书堆上吗??

  ……话说,这摞书的高度如此惊人,这货是怎么摔到顶端尖角的位置,又把他肩膀上的自己跨越书堆扔到床上的?这是怎样的一套惊人动作?

  该说这货运动神经优秀吗??还是根本没有运动神经?

  这一刻,伊莎贝拉心里属于“警惕”的那堵高墙开始了动摇。

  她清醒看见,这个看似神秘强大的机械师,在生活方面……就像个智障。

  “狄利斯……需要,帮忙吗?”

  “哦,不不,稍等片刻,我很快就爬下来,你在床上坐好,可能会有书砸下来……”

  机械师挂在书堆上,轻松地挥手示意她坐好,甚至比出了“ok”的手势。

  接着,他突然做出了一个类似“咸鱼打挺”的惊人后仰动作,并以体操队员的标准直接下腰,整片海带迅速翻面,并且在翻面的过程中双手向后一撑,扶着那些摇摇欲坠垒在一起的典籍,几个后空翻,翻下了高高的书堆。

  伊莎贝拉:……很好,看来是运动神经优秀的智障。

  她麻木地看着对方翻回了卧室门口。

  卧室门口竟然垒满了许多高度不同(竟然还诡异的是递进高度)的书堆,确保了机械师打开房门的第一时间就能被绊倒。

  高高的书堆遮住了狄利斯的身影,那边传来纸张划动的窸窣声,伊莎贝拉猜那是因为他在移动自己的藏书堆,以便腾出一条安全抵达卧床的道路。

  伊莎贝拉收回视线,这才开始仔细打量成年男性的卧室。

  ……这是有点乱的程度?

  触目所及的,都是堆叠在一起,垒成一垛垛的书籍、纸张、册子;天花板上则贴着一张用深蓝色墨水绘制的巨大天文星座图;墙壁上一层层地糊满了记录数字与公式的草稿纸,几乎看不见壁纸原本的颜色。

  伊莎贝拉只是稍微环顾了一圈,就感到一阵头昏眼花。

  书,书,笔记,书,笔记,书,笔记,书。

  这绝对不是正常成年男性的卧室。

  公爵大人冷静地下了定论。

  不过,这个房间也远远算不上“脏”。事实上,尽管其外表让人一眼就会头晕,大叫“混乱”,但伊莎贝拉仔细观察后,发现这里非常干净。

  这里没有乱扔的衣服,躺在奇异地方的发臭物体,食物残渣,奇怪的污渍,花花绿绿的漫画,也没有古怪难闻的气味。

  伊莎贝拉所坐的地方,这个房间唯一没有堆满书籍与笔记的地方,是一张极为宽敞洁净的大床。

  ……虽然这张床的外表也十分混乱,各种花样的床单、抱枕、床罩、毯子——等等薄薄的织物堆叠在一起,刚才差点就把伊莎贝拉整只缠了进去。

  但别说,还挺软的。

  伊莎贝拉抿着嘴唇,看着这张铺满一切柔软织物的床,忍不住模仿着刚才的狄利斯的懒散,坐在床上,微微摇晃了一下。

  柔软的织物温柔地重新缠住了她的手脚,像是个巨型摇篮。

  公爵大人不禁想起了自己曾躺过的“床”:黑塔里的被血浸透的石砖;打仗时泛着汗臭味与煤油味的帆布袋子;王宫大殿那冰冷的刺绣绸被……

  伊莎贝拉忍不住又摇晃了一下。

  【十五分钟后】

  狄利斯运用自己奇异发达的运动神经,好不容易清理出一条抵达床边的捷径。

  他想起自己刚才情急之下将咕咕直接扔到了床上,又花了十几分钟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咕咕这个没什么安全感的幼崽可能会觉得难受。

  于是机械师轻咳一声:“咕咕,抱歉,我改日一定会把这个房间整理干净,以前都是我一个人睡在这里,所以没能考虑到,嗯,总之,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只住在钟楼里的人形研究物,我改天可以给你介绍其他的研究物,我养了好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