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呜”的一声又哭出来，“哥哥你别这样说，离开你我还能去哪儿。”

  阮阮之前没有发现，她竟然有这么害怕虞子宸在她面前示弱。不出现则以，一出现便是溃不成军。

  “你别哭，”他伸手擦她的眼泪：“你一哭我就觉得自己是王八蛋，我对自己说一辈子都不再惹你哭，别人说我可以做到任何想做的事，但是你看，在你面前连这么简单的一点我都做不到，是不是很没用？”

  身上的钳制慢慢放开，她哭得委屈：“你别说了，我就是一时想不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要保护我。可是我就是……”阮阮说不下去了。

  他抱着她，听她埋在自己怀里的哭泣声。

  “我不哭了。”她努力的憋住眼泪，“我们好好的说话行不行？”

  也不知道虞子宸在想什么，望着天花板，好像回忆：“现在想想，从小就是我在欺负你。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长大……那时候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就连我都讨厌那时候的自己。自私，幼稚，不顾虑你的感受……”

  “我很抱歉没有给你一个美好的开始。”他顿了顿，继续说：“我还很自以为是，以为可以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我竟然没有一点进步，你不高兴我都看不出来。公司那件事……你瞒着我，我很生气，知道你当时在兴头上，如果强硬的逼迫你，事后你可能要耿耿于怀很久很久……我想那么做大概是最不伤害你的一种方式，预料你总会自己放弃。谁知道我的阮阮原来这么坚强，即便我不在也可以独自承挡那么大的压力。

  我总是自以为是的认为可以给你最好，现在才发现原来我错的如此离谱。是不是很好笑？”

  她低头，“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如果我能早一点告诉你，如果我能选择心平气和你谈而不是自己赌气……”

  虞子宸摸摸她的鬓角，那里被泪水沾染，湿漉漉的：“还会不会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阮阮猛然上前抱住他的脖子，鼓起勇气说自己埋藏在心里很久的话：“以前总是你迁就我，追着我跑。我也想要主动一点去找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会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我，一辈子都等我？哪怕我以后还是一样任性一样傻？”

  暖呼呼的灯光映在两人身上，连眉眼都变得温柔起来，眼角眉梢似有冰雪化开。

  他的喉结微动：“我只怕你不来。”

  *

  虞子宸是真的喝多了，阮阮起了个大早，难得动手，去厨房跟着保姆学做解酒汤。

  秦陆喝的不比自家女婿少，不过他早已习惯，一大早端在一杯路宝宝敷衍冲泡的蜂蜜水，坐在沙发上酸气冲天的问：“小乖，解酒汤有爸爸的份吗？”

  阮阮端着托盘的动作一顿，下一秒继续上楼，一点都不心虚：“我不知道爸爸也喝醉了呀。”

  他大大的哼了一声，令在一旁给阮阮的猫咪织毛衣的路宝宝切切实实翻了个白眼。

  阮阮推门进去的时候虞子宸已经醒了，靠在床头，头发微乱，和平日里一丝不苟的模样大相径庭。

  脸颊悄悄染上绯红，阮阮把汤放在他面前，试探性的问：“你尝尝？”

  他拿起勺子抿了一口，“你做的？”

  阮阮说：“好喝就是我做的，不好喝就是阿姨做的。”

  虞子宸笑出声，很快就把解酒汤喝个干净。

  她一直在旁边等着，问：“是不是很难受？你好像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酒。”

  他皱眉，表情十分严肃：“特别难受。”

  阮阮一下子紧张起来：“那可怎么办，不然我们去医院？或者你躺下再休息一会儿？”

  特意卖了个关子，把她担忧的表情收进眼底，虞子宸慢吞吞的说：“今天不去公司了。”

  她立马一脸“完了完了”的表情，虞子宸自从上了大学进入虞氏开始，就开启了工作狂模式，陪她的时间也有，但不会像以前那样时时刻刻都不分，要他主动开口说不去公司，那必然是有大事发生。

  放在这种情况下，就说明他是真的不舒服了。

  虞子宸伸了个懒腰：“今天不去公司，休息一天，我们出去玩怎么样？”

  阮阮瞪圆了眼睛：“你不是难受吗？”

  他说：“我听说爸爸年轻的时候经常前晚喝的烂醉，第二天安然无恙出通告。”

  阮阮立刻反驳：“胡说，我爸爸从来不喝酒的，你说的那是酒鬼。”

  虞子宸：“这是我爸说的。”

  阮阮：“……”

  *

  早餐没在秦家吃，虞子宸好久没回过家，两人一起去了斜对门的虞家。

  虞沉刚刚晨跑回来，正好碰上两个人。徐若茶惊喜的不得了，欢天喜地的牵着阮阮的手进去，给她看家里的拉拉刚下的崽，黑色的小狗皮肤像绸缎，又亮又密，眼睛都还睁不开，乖巧的躺在狗妈妈身边，睡的正香。

  阮阮喜欢的要命，抬起头恳求似的看虞子宸。这一点两父子一样，都不太喜欢动物，尤其还是带毛的。他把人从篮子身边拉走，哄道：“猫和狗在一起会打架，咪咪脾气不好。”

  咪咪是阮阮养的加菲猫。

  在饭桌上还井井有条的把不能养的理由说了一遍，阮阮吵不过他，勉勉强强断了养狗的念头。

  吃过饭，开了车库里最低调的一辆车出门。

  阮阮以为他会带她去游乐场之类的地方，谁知道路越走越熟悉，渐渐与印象里那一条重合，最后竟然停在了附中门口！

  现在正是大课间，操场上好多学生三三两两站在一起，等着广播里发通知排队。一晃就是七年，附中的校服还是黑白相间，连布料都没有变化。

  她等在门口，满脑子都是令人发笑的回忆，虞子宸与门卫不知道说了什么，门卫打开大门让两人进去。

  去教学楼的这一段路经过操场，他们俩牵着手，有不少学生好奇的眼光看过来。

  三年班主任章老师的办公室也换了地方，两人多方打听才找到。老师的桌子前放着一摞作业，正在批改。见到两人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惊喜。虞子宸在她班上三年，拿了三年的年段第一。阮阮也是乖巧的学生，两人最后一起考到了a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