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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1 / 2)





  ……

  初二那一年他们去法国访学,羲时决定试一次,既卑微又期待,害怕与兴奋交织。他没想过要她立刻回答,只是也没想过事情的发展会因另外一个男孩子的强硬插手而变得如此不一样。

  他特意来学校等他,他逼着阮阮远离他,他对他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每一个字都像刺,狠狠扎在他心上。

  他心头那一小块的光被上帝收回,羲时想,他哪有这么幸运,有幸能够得到她……

  初二期末结束,羲时果断的辞职,调换座位。他狠下心来与她断绝一切联系,不过是为了告诉自己,既然不会有未来,还不如一点期望也不要留给自己。他承认自己是自私,一声不响把自己再次封闭回了自己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羲时小哥哥的故事,番外还有一章,回忆快结束了,后来有新故事

  第41章 番外(羲时)

  初三那一年,羲时的父亲外调, 国内的宅子再度空下来。羲时的母亲也在着手为他办理转学手续。

  那个晚上羲家灯火通明, 五六个秘书在羲家来来往往忙碌。他的房间里关着灯, 在地毯上坐了一整夜。第二天他告诉了母亲自己的决定, 他要留在n市。话落, 自然是引起了两位大家长的沉默。

  兴许是过久的漠视,兴许是对孩子的不忍, 两人各怀心思又不无愧疚, 最终答应了这个请求。这此后他一个人在偌大的宅子里住了三年, 只有一个保姆。

  羲父的调任书下来的很快,不到两天时间, 屋子里属于两人的东西被搬空了大半, 邮寄到德国。羲母自来就不是家庭型的女性, 她有自己的事业, 同时却由于种种原因没办法离开自己的丈夫,因此她很自然的选择了牺牲孩子。

  七月份, 羲时收到了附中的录取通知书,他捏紧了那张薄薄的纸,第一次有些迷茫自己留下的原因。

  他的手机里只存了一个电话号码, 上面写着秦阮阮的名字。无数次点开电话簿, 无数次甚至下一秒就要拨出那个背的滚瓜烂熟的号码。他想象着此刻她扬着微笑坐在虞子宸身边,那么明媚的笑容只给他一个人看。

  他们兴许肩并着肩共同读同一本书,她或许还会把书里有趣的句子柔声念出来。

  保姆推门而入,手中拿着电话, 在看到羲时漠然着表情坐在飘窗前的那一刻停下了动作,又默默退了出去。

  羲时想,她笑的再好看又如何,与他无关。反正幸运这回事,向来都是别人的。他依旧是独来独往一个人,大概日后也会这样孤单一辈子。

  开学那一天,附中的公告栏上贴着入学新生分班情况。

  他来校的时候学校里尚且空无一人,罩着朦朦胧胧的雾气,天空半明半暗,月亮冷清的挂在空中。九月份的初晨,已经有了散不去的寒气。一点点浸着细风寒凉入骨。

  他穿着单薄的薄衫,站在原地,把二班的名单从头至尾看了一遍又一遍,执着的仰着头,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紧贴着的隔壁一般的名单上,倒是有他想要的答案。

  那两人的名字都连在一起,相偎相依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冷。

  羲时觉得自己太过于虚伪。明明对她无比在意,走在学校的走廊里听到有人说起她的名字都会脚下慢一步。却连一个目光都不敢直直的望向她。

  多少次她停在他身侧满肚子话想对他说,羲时都目不斜视的走过去。他必须承认自己懦弱,害怕一听到她开口,就再也忍不住内心发疯的想念。

  那一次的物理竞赛,他婉转的从班主任那里拿到了参赛的名单。原本他对这种事毫无兴趣,班主任和物理老师数次游说都无动于衷。可是在看到名单的那一刻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哪怕能和她的名字放在一起也是好的。

  更多的还是不甘心不死心,毕竟她还没有在做出选择不是吗?

  但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从虞子宸与他谈话的那一次开始。你知道,很多时候人总是会有该死的强烈的预感。羲都觉得自己像拼命挣扎不愿意溺死的溺水之人,明知道前头没有希望,还是要倔强的试一试。

  成绩出来的那一晚,他刻意留到很久之后才出来。操场上已经亮起灯,白色的成绩单孤零零的贴在公告栏的正中间。虞子宸的名字显眼的占了第一位,他紧随其后,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张白纸正在狠狠的打他的脸。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身后渐渐传来两个人的声音,其中一个娇娇糯糯,两外一个已经初显沉稳之势。

  模模糊糊的,羲时的意识也不知道飘在了哪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很清楚:阮阮从来没有这样对他说过话。

  心口一瞬间抽疼的几近窒息,强撑着脚步不蹒跚,一步步挺直了脊背走到校门口。

  他没什么其他的感觉,就是有些累了。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食不知味一如既往,没有什么不同。

  羲时明白日子就快到了,他即将离开,并且此后再也不会有机会。高考前几天,他偶然听到傅景桃曾提起阮阮会在学校自习。放假三天去学校这件事,他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思考。

  他觉得自己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面,放假的图书馆,人寥寥无几,空旷的自习室里日光充沛,暖洋洋的在她发顶打上一层毛茸茸的光线。她的背影瘦弱挺直,长发柔顺的披在肩后,低头认真的写着卷子。

  他又走了神,如果她愿意留在他身边,可能他会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许她离开。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行。

  在她身边落座,阮阮明显是惊讶又拘谨的,同时还有些说不上来的受宠若惊。

  他不敢说太多的字,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在她主动说话的时候回应一个字。羲时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当然察觉得到她的失望和不安,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敢开口问出一句话。

  显然阮阮并没有料到他会问她考到哪里,虽然意外却还是勉强给出了答案。

  羲时心里头再清楚不过,谁会让握在手里的珍宝轻易离开?只不过一派清明的是他,一腔苦涩的也是他。

  ……

  学校发放报考指南和答案的那一天,他提前和易之薇说好在操场上等。那时候机票已经被他母亲的秘书定好,这一回,不走不可。日期定在第二天,只怕这次的离别等于断绝了两人的往后。他想了一整个晚上,还是决定放肆最后一次。

  离别时的拥抱是他故意的,他看到虞子宸就站在身后。心里的嫉妒疯狂蔓延,明明清楚哪怕再做出任何逾矩的举动也无济于事,也说不清是出于嫉妒抑或是自己的私心,他提出这个请求,看到她眼眶发红有泪光。

  这样也好,他想,好歹在她心里他不是毫无痕迹的。

  羲时对阮阮的喜欢,从初时的浅尝辄止,到之后的隐忍克制,遇上岁月长时间的打磨,沉淀下来倒不知何时成了爱。年少时所遇到的第一段爱情啊,草草而又悲剧的收场。

  他从此又变成一个人,虽然好像从来都是一个人。但有她在的时候,就像心里有一团光,怎么说也是有些许暖意的。

  踏上去德国泰格尔机场的飞机,临走时保姆执意送他。独处的几年内两人的交流没多少,保姆确是真心实意心疼他的。小菜做了一排,放在保鲜盒里摞好,竟然占了小半个行李箱。

  此后按部就班的按照家里的安排上学,读学位,积累经验。他慢慢的不那么封闭自己,话少被称赞做沉稳。毕业的第二年,在家族和父亲的安排下进入了某部,从最底层做起,准备子承父业。

  博士毕业的那一年,他二十五岁。调任回n市的那一年,他二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