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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2 / 2)


  杜泉看着陆吾的侧脸,掌心滚烫,来自苍牙的力量在她身上乱窜,使得她脑子里涌现出许多纷杂的画面,心口不受控地突突狂跳,她猛地将银九拽到自己身后,站到陆吾跟前,盯着他的眼睛说:“你要银九跟谁交代!”

  “你让开。”银九在她身后说了一句。

  杜泉没动,看着陆吾的眼睛,笃定道:“陆吾,成衣铺那次,不是我们第一次见了吧,你之前就曾来过玲珑岛,对吗?”

  陆吾眼神中有光彩闪过,点点头,说:“是。”

  杜泉用手指压了压额角,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她指着另一头阴气森森的车厢,说:“水晶棺里的青……萍,其实就是我那所……谓的‘阿婆’吧。她在躲避冥都追……捕时杀了我阿婆,寄居她体……内,躲入玲珑岛。而那里的村民……逐渐被她控制,成为奴隶,为她筑……起了一道高墙抵……御外敌。”

  她又抬起手腕上的红绳,思路越发清晰,咬牙道:“而我……恰是她精心饲养的魂……器,她将苍牙藏在我体……内,却好巧不巧的被我……融合。她迫……切地想夺……我的身体,却敌不过苍牙霸……道,又怕我被……冥都抓去,于是就将我藏……了五年。意外的是,岛内混乱时,我被韦……清玄带走。所以,阿婆从未失踪,她早就……死了。你也一直监视我,想通过我……引来青萍。”

  陆吾并未辩解,反而认真地看着她说:“没错。”

  看来先前的梦境不是假的,而是她借着青萍的意识看到了当初发生的一些事。

  难怪阿婆当年跟随岛民出去了一次,回来后就变了许多,不再温声哄她睡觉,不再陪她玩儿,身上只有冷冷的气息。那之后……村子里的怪事就没断过,饲养水鬼的招数,也是她想出来的,玲珑岛周围经常弥漫着血腥气,黑云笼罩,也是她造成的。

  她还以为自己真是个灾星,所以,被关起来之后也未曾大闹过。如今细思,极恐。

  那地方早就成了青萍手下的炼狱。

  这怪物,真的该死!

  杜泉点点头,抬手抚了抚短发,压下杀意,求证道:“出……租屋里,我差点被刘太……太魂魄带走,是你把我召……回来的。”

  “嗯。”

  所以,她这些年七灾八难下得以活着,陆吾也出了不少力。

  银九一直听着她说话,末了侧头看她,似乎惊讶她是怎么知道的,杜泉笑了笑说:“我说谎了,其实我一看到那具……尸身时,便闻到了阿……婆身上的气息。只是那时候,我也很想知……道这一切的根源,想跟着来金陵,所……以没有说。”

  “难怪。”

  “嗯?”她疑惑。

  银九淡声道:“难怪你白日得知水晶棺里的青萍身份诡异,没像原先那么闹腾,夜晚还有闲情对我投怀送抱,原来是真的不急。”

  杜泉被这话噎得满脸通红,之前还一副聪明伶俐的模样转眼就缩了回去,就连刚刚升腾起来的戾气也因为羞愧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银九哼笑,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嘲讽,抬手将她拨开,又将那些网状的红线收回,说道:“冥都若想带走青萍也行,让冥主将陈璜的名字从阴阳簿上销了,从此与冥都无关系,不受你们辖制。”

  “不可……”

  “给你一刻钟犹豫,现在,还是想想该如何压制那里头的东西。你有本事将它唤醒,就得给我把它镇住,小小阴差,就敢这么放肆,我也没必要给冥都留什么脸面!”

  随后,从黑漆漆的车厢尽头刮来一阵彻骨冷风,伴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刺啦刺啦”似乎是什么野兽在车皮上用力抓挠,“轰隆”一声,火车剧烈摇晃,最后停了下来,停在一处山谷中。

  周围诡异的寂静,杜泉听到一阵忽高忽低的笑声,女人清脆的笑声。

  第五十四章

  没了银九红线阻隔,整个车厢的温度骤降,车窗上肉眼可见的速度结起了厚厚的冰。

  杜泉呵着白气,扭头看向笑声来源,全部精神都被扯了过去,一瞬不瞬盯着车厢门。

  “叮铛……叮铃……叮……”

  伴着笑声的是一串脆响,环佩相击,钗珠摇曳,由远及近。

  随着那声音接近,有一帘黑幕向这边窜过来,像是一笔墨迹,划过他们的脚底,消失在了远处。而它所经之处像是被设了什么结界似的,都染上了香味。花香四溢,寂静无声,像古时君王亲临,沿路都得静道。

  “杜泉,你跟着楼月生去后面车厢与陈璜汇合。”银九忽然转身吩咐了一句。

  “我在这帮你,我不走……”杜泉怎么肯走,她不想一直依赖银九救赎,她想和她站在一起。她努力的让自己变强,同体内时隐时现的诡异力量抗争,就是希望危险来临时,她不是逃命的那个。

  她拽着银九的手腕,哀求道:“青萍杀我阿婆,又对我百般算计,她出现了,我不逃!银九,不是有你吗?我不怕的。”

  凤影、纵横刀还有苍牙之力……她已经用得很熟练了,她现在不是累赘了。

  可银九却皱眉摇了摇头,盯着她说:“一切听楼月生安排,快走。”声音极为严厉,随后又看向楼月生,“你,带她走。”

  说罢,指尖临空虚画,凝出一张金符,却很快被墨迹似的黑雾吞噬,随后在掌心划了一道血痕,血珠飞溅变成红线灵活环绕变成符文,杜泉只觉得心口一热,那道符已经打在她身上。

  “九爷!”她惊慌地挣扎着,总觉得这次将会发生很大的变故,心里慌乱不堪。楼月生拽着她的手臂,指节好似钳子,拖着她往车厢外走。

  她离银九越来越远,他未曾回望过来,立在走廊上,紧盯着对面,他脚底窜出蔓藤将她刚刚跨过去的门严严实实挡住。而他那边青萍已经走到十步开外,杜泉只透过缝隙看到她衣裳下摆,上好的烟云沙,缥缈轻柔,可它的主人却如恶鬼,脚底留下一串血脚印。

  “快走!”杜泉被楼月生拉着一直往车头方向狂奔,银九的藤蔓将前面的黑暗撕开,露出一条窄路。

  “开!”楼月生指尖的银针夹带火星钉在火车壁上,“噗噗……”几声,漆黑的车壁裂开缝隙,像被撕破了皮囊,从银针出处燃起火焰,竟烤出一阵肉香,车壁剧烈的抖动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也露出原来的样子,座位上、车壁上到处都是血色的手掌印。

  车门显露出来,杜泉被楼月生推到前面,抓起她的手用力按向银针,一阵刺痛贯穿她的手心,楼月生唤了声“凤影。”火光从杜泉身上冒出,禁闭的车门打开,她和楼月生快速闪进去,身后“砰”一声,车门又关上了。

  藤蔓迅速挡在门前,承受着黑暗的吞噬。

  “那边如何了?九爷怎么样!”

  杜泉扭头,就看到陈璜浑身带血,正揪着楼月生的领子大声质问。

  楼月生拨开他的手,似乎想说什么又隐忍住,低头看了眼领口的血印子,立刻就把衣服脱下来摔在地上,他难得露出凶狠模样,杜泉被吓了一跳,想上去劝阻又不敢。

  “做好你该做的,银九没事。”楼月生又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一口,说道:“把活着的人都集中到最前面的车厢,你出去把挂钩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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