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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2 / 2)


  “刚刚你在湖边看什么呢?”

  杜泉双手拢在袖子里,压低声音说:“你猜湖底有多少死人骨架子?”

  第五十六章

  冯老七古怪地笑了一声,随后也压低声音道:“人们都说,徐家库房的银子堆起来都没死人骨高,我可猜不准。你看这镜湖,都入冬了还满湖红莲,美则美却是多了几分妖气,也不知要靠多少肥料滋养呢。”

  湖面上有白雾,湖边坐着几个穿旗袍的姑娘,她们打扮得精致时髦,白生生的腿就伸在水里,冯老七说那本是一条暖河,徐家有门路便硬生生截流堵了一座湖,所以即便是严冬,这湖边也依旧花草茂盛,甚至还能看到蝴蝶飞舞。

  “造孽。”她凉嗖嗖地评价了一句,就往大厅走去,走了几步见冯老七还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于是问道:“冯先生,您不……在晋地看着秦……望山,怎么到……金陵了?”

  冯老七挠了挠后脑勺,小声道:“明代墓里挖出了聚宝盆和水晶棺,里面有千年女尸,天南海北的行家人都来了,我们秦家也是摸金校尉的正经后代,自然不能缺席。听说,水晶棺里的女尸栩栩如生,你见了么?本来徐家给了九爷,可各方施压下又不得不要回来,也是挺难堪的。我还听说,墓穴共九层,眼下只挖了三层。最里头还藏着长生不老的仙丹……”

  杜泉皱眉,问:“你听……谁说墓里……有长生丹。你们秦……家的手可……真长,什么都要沾!你还是小……心吧,那墓古怪,别丢了性命。”她刻意结巴含糊地警告了几句,不愿意多说。

  “杜姑娘,什么意思?有什么古怪?你给我说说……”

  杜泉快步往前走,“言尽于……此,你……你自重。”

  她话音刚落,就听到银九的声音响起,她连忙扭头看过去,就见银九在她十来步远的回廊拐角处站着,面色淡淡地说:“过来。”

  “来了!”她向冯老七摆摆手跑到银九跟前,也不顾有人看着,伸手拽住他的袖子,急声问:“你受伤了么?青萍抓住了么?你怎么过来的?你们商量好怎么救陈璜了么?徐家……”

  “先喘口气。”银九把她的头发抿到耳后,抿唇笑了笑,说:“一口气问这么多,我该如何答?”

  “那你受伤了么?”这是她最最关心的。

  银九的手指捻了捻她的耳垂,眼神紧紧盯着她,说:“在你眼中,我这般无能么?”

  杜泉盯着他的眼睛,抿了抿唇说:“你说过,你也会死。”

  银九手指停顿,扶着她的肩,认真地说道:“好,那我以后不死了。”

  “可以么?”

  “当然。”银九十分自信地抚了抚她的头发。

  两人说话间,冯老七磨蹭地走过来,摸了摸鼻子说道:“九爷,您透露一二,那墓里究竟有什么古怪?”

  银九瞥了他一眼,拉着杜泉的手往前走。冯老七跟在后头,不放心道:“九爷,您倒是提点一两句呀。”

  “我能提点什么,银家人丁凋零,可比不上秦家,如今家财万贯,即便在龙海市也能呼风唤雨。区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也能有模有样地暗算我的人。老七,你告诉秦望山,那墓里宝贝比苍龙山海底墓多得多,让他继续联系洋人,再调些飞机大.炮去,准能抢个头筹。”

  银九知道苍龙山墓被毁和秦家脱不了干系,冯老七虽没有掺和,可他定然是听说了的。此时被银九明晃晃地打脸,脸色越来越难看,忽然跪在地上,沉声道:“九爷,苍龙山的事,望山那孩子并不是故意,只是他……他都是被蛊惑……龙海市谁不比他精明,他被人利用。”

  银九不置可否,淡声道:“我奉劝你早准备后路,秦望山已经不把你们这些老功臣放在眼里,只看得到钱。”他回身看向冯老七,阴沉道:“敢贪,我就撑死他!”

  “九爷,九……”

  杜泉跟着银九快步走着,回身看了看冯老七,就见他颓败地立在那儿,似乎泄了气。

  她管不了别人,便头也不回地跟着银九走了。

  出了主院,杜泉便小声问:“九爷,徐家同意你……进墓吗?他们,会不会……看得很紧?”

  “徐家派出三百来个人,却有去无回。他们巴不得我进去开出一条血路,正好替他们挡灾。”

  正说着前头的回廊处走过去十来个人,看装束很像东北那边的人,声音粗狂,长得高大结实。银九看到后冷冷笑了一声,说:“你看,人的贪念是没有尽头的,只要噱头够响亮,他们什么地方都敢去。”

  杜泉疑惑地看过去,说:“九爷,莫非……你是打……算,让这些人……都跟去古墓?”

  “还用我打算?他们怕是早就准备好了。”银九依旧看着前方,语气十分讽刺。

  杜泉抬头看他,只看到白皙若刻的下巴,她想起姬无命的警告,便告诉银九说:“姬无命离……开时,让您准……备一些东西。”

  “知道,楼月生都备好了。”

  洛姬的魂魄和古卷,这两样都跟复生之术有关,跟泉客……有关。

  她指节蜷起,犹豫了片刻,还是没说泉客的事,只是问:“我也可以一起吗?”她抓着银九手臂,怕他又说“不自量力”之类的话。

  好在他只是垂眼看着她笑了一下,说:“随你,到时候注意安全。”

  “好!”

  整个下午徐家那些年轻的佣人进进出出,都是徐庆派来招待银九和楼月生的,那个男人经过银九诊治似乎好了些,可他身上那股子腐烂味儿有增无减,可见……单就女色这一项他就戒不了,还治什么病,离死倒是不远了。

  他只露了一面,似乎读懂杜泉眼睛里的鄙夷嫌弃,有几分尴尬地寒暄了两句就招来他的姨太太们烹茶弹曲儿助兴,杜泉一度以为自己进了哪家茶楼,那姨太太们胆子大,生的美,眼睛带钩瞟了银九又瞟楼月生,杜泉狠狠地瞪了她几眼,却被挑衅。

  她立马走到银九跟前贴着他的手臂,不客气挡开旁边女子递来的茶碗,说道:“徐先生早……些回吧,夜里潮气……重,阴气也重,您身边花……红柳绿,极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留神旧疾……复发。”

  “小泉姑娘,倒是……越发爽利了。”

  “是啊,九爷□□……的好。”徐庆听罢点了点头,揽着那几个女人走了。

  清理完一波一波献殷勤的人,已经晚上9点一刻,楼月生借了徐家的车,也没惊动任何人就从徐家侧门出发了。

  路上杜泉一直张望,想看看徐家那些人会不会跟着过来,银九闭目养神,坐得端端正正,这次他总算穿了身利索的衣裳,上衣长裤加军靴,都是徐庆特意准备的,说是德国那边的皮衣,柔软合身又保暖。

  见她疑神疑鬼,就说道:“他们定是藏在墓地附近,怎么会跟踪。山路颠簸,你坐好。”

  杜泉“噢”了一声,整了整衣服坐直身子,过了会儿又开始检查自己的背上的东西,短刀、铁钩、长绳……冯老七给了一堆救命东西,她都吭哧吭哧背来了。

  银九睁开眼,见她像只猴子似的,差点钻进那大布袋里,于是捏着她的后颈,说道:“拿几样防身就好,太多了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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