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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2 / 2)

  孤今日午后得了京中齐相的密信。

  文昭见云葳的眼神飘忽迷离,知晓时机已到:

  国朝对西辽的战事吃了败仗,元邵不肯带兵驰援,却要遣定安侯宁烁与萧帅去。依你之见,孤该插手拦阻吗?

  臣不,不懂战事。云葳半撑着脑袋,喃喃敷衍。

  宁烁与萧帅若去,怕是有去无回,你定然猜得出。文昭分外清醒:

  即便宁烁的戏码天衣无缝,元邵为揽权,仍要除去他。同为军侯,对朝廷的忠诚却天壤之别,不是么?

  有去无回,枉送性命?云葳摆手不屑一笑:

  怎么可能?宁家武将世家,萧家自不必提,若这二人出兵挂帅,如今已四分五裂的西辽非得哭爹喊娘不可。

  文昭哼笑一声,又拎了一壶酒水,塞进了云葳的小手里:

  会跟孤演戏了?想是酒喝得不够,再喝半壶。

  云葳把眉心拧成了川字,盯着酒壶半晌,拗不过文昭凛冽审视的眸光逼迫,无奈灌了自己半壶酒:

  殿下,真不能喝了,臣会傻的。

  文昭并不急着言语,只靠着椅背安然等候,待到云葳的眼睑低垂,羽睫不住的闪烁着上下交缠时,她才开口:

  宁烁是你舅父,你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舅父?云葳半趴在桌上,困倦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宁家非佞臣,从不曾仗着军功耀武扬威,我不想他们有事,不想

  是啊,孤也不忍。文昭长叹一声:

  元邵曾也是随祖父马踏四方,一腔热血的赤胆小将。今时身为军侯,仗着为大魏守疆平乱的功绩,已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是谁家臣了。此番孤若拦,朝中必有一番大动荡。

  建功殊不易,守心实至难。云葳的明眸已经没入眼睫,口齿囫囵不清:

  高位迷失者,数不胜数,正常

  前雍孝文帝写在《帝行》一书中的话,你怎会?

  文昭端着酒水的指尖微微泛白:林老教过你这本书?

  小鼻子轻微翕动,云葳已然昏沉入梦。

  文昭的问题飘散于虚空,没有等来云葳的回应。

  得失取舍,唯以大业计。文昭抿了一口清冽的酒水,喃喃自语:

  孤不能再隐忍了,待到国朝良将忠臣尽失,即便孤得了正位大统的清名,彼时失去的再无可挽回,孤不该如此自私。

  一盏烛火微光愈发昏暗飘摇,秋宁忍不住叩响了房门,推门而入时,桌边杯盏狼藉,酒气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