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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落魄反派后第48节(1 / 2)





  她陡然觉得,这简直就和小时候,她偷偷溜到荷塘里摘莲蓬,蹭了一脸泥水被阿爹训的画面一模一样!

  也和读书时藏在书后偷偷睡觉,结果打翻了砚台睡了一脸墨汁,被女夫子拎着衣领擦脸极其相似,简直有种说不出来的羞耻感。

  “哦。”宋矜缩了手。

  谢敛似乎又笑了,她一下子恼了。

  宋矜就只往旁边挪了挪,非要弄清楚,到底怎么生火。

  但厨房本就小,灶膛前也就那么大一块地方,还堆着许多柴火。谢敛有些无奈,却也由着她,只自己在她身侧蹲下,抽出被她塞满的柴火,重新生火。

  谢敛做惯了这些,不过片刻便冒起火花。

  暖黄的火光照在女郎雪白的面颊上,纤长眼睫投下片漂亮的阴影,在她睫羽轻颤间明灭。女郎乖乖坐着,脸上还有些灰,仿佛十分端正,但又藏着难掩的好奇。

  实在有些怯怯的可爱。

  谢敛不觉眸光带了两三分笑意,但很快消散。

  “冷么?”他问。

  女郎想了想,将双手探到灶膛口,点头:“有点。”

  谢敛便起了身,与她说道:“不要将柴火塞得太满,最好架起来,底下留出空地。也别等都烧过了,否则新的柴火烧不起来。”

  他那位新婚的妻子应下,十分听话。

  锅内雪白的雾气咕嘟咕嘟腾起,带着米饭香味。

  女郎打了个呵欠,靠着烤火。

  她脸颊白皙、乌发迤逦,被火光暖得懒洋洋的,又安静又干净。

  谢敛收回了目光,专心做饭。

  原本打着盹儿的女郎抬起脸,又好奇看着他。

  似乎纠结了一会儿,忍不住盯着他切菜的手,问道:“谢先生不是读书人吗?我听闻,先生是在翠微书院读的书。”

  谢敛手臂微顿,面色平静。

  他略措辞了会儿,才如实告诉她:“我是被驱逐出族中的孤儿,流浪过几年。后来虽然受老师资助,但老师去得早,留下阿念无人照顾,只有我能做照拂。”

  只是出仕后,这些过去便少有人提及。

  非要说起来,众人也只记得十七岁连中三元的少年郎,掀起皇陵案与政变风波的狠辣佞臣,没人记得曾经的谢含之。

  “抱歉。”女郎明显有些不好意思,她小声解释,“我以为你是跟着秦先生……”

  谢敛垂眼看她,她神情恹恹,似乎还有心事。

  他猜不出她的心事。

  略顿了顿,谢敛还是说道:“秦先生待我很好,曾有意让我承他的衣钵。”

  女郎眼睫微颤,她欲言又止。

  谢敛有些不明所以,却直觉希望她能问出来,不觉心口微沉。他的注意力落在她身上,手背被油溅了一下也未曾察觉,半晌才擦了擦。

  但她目光游移不定。

  好半天,才轻咬着嘴唇,语调有点儿闷,说道:“阿念一直与你在一起吗?”

  破掉的窗子陡然掉在地上,散了架。

  风吹进来,煤油灯骤然变暗。

  谢敛心内发紧,竟然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地斟酌,说道:“老师去后,阿念无人照看,曾被亲戚卖给了人牙子。我得知后,将她带了回来,一面读书一面照看。”

  他虽惯来沉默寡言,不喜与人宴饮交际。

  但并不迟钝,不至于装聋作哑到不知道别人背后猜度他与秦念的关系。

  只是往日,他无所谓别人的猜测。

  “你将阿念养得不错。”女郎的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一如既往地温和,垂着眼睫毛看灶火,“谢先生对外人冷淡,对家人倒格外宽容。”

  谢敛一时间,没有回答。

  他分不清宋矜是在讽刺什么,还是真心话。

  “她那时年纪小,已经不记得了。”他面色平静,只是如此解释道。

  但谢敛还是本能地,看了一眼宋矜。

  宋矜仍旧在打瞌睡。

  赶路实在太累了,她本就身体不好,每日都要强行撑起精神。此时灶火温暖,又没有旁人虎视眈眈着,她紧绷着的神经都松弛下来了。

  她脑子转得也慢。

  只是十分好奇,秦念为什么能和谢敛闹翻。

  要知道,彼时谢敛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一边要供养自己读书,一边还要养育年幼的秦念,任谁都知道其中艰难恐怕一言难尽。

  但偏偏,两人恩断义绝道如此地步。